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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必然”,即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是马克思运用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考察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特殊规律得出的基本结论。马克思一生对社会主义理论的最伟大贡献,就在于他揭示并阐明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此前,社会主义作为人们追求的一种理想,一直处在空想社会主义阶段。19世纪30—40年代,由于机器工业的发展,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日益暴露,工人阶级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在欧洲登上了历史舞台。这就为社会主义从空想发展到科学提供了客观条件和历史依据。马克思和恩格斯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在继承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优秀成果、总结工人运动的丰富经验的基础上,创立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证明了社会主义不是什么幻想家的主观臆造,而是资本主义矛盾运动发展的必然结果,从而把社会主义理论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
“两个决不会”是马克思于1859年1月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他指出:在人类历史上,“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两个决不会”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它纠正了马克思、恩格斯在参加1848—1849年欧洲革命时提出的一些不正确想法,指明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是一个长期的和艰巨的历史过程,从而为“两个必然”奠定了更加科学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对“两个必然”的揭示是多层面、多视角的
纵观马克思的全部社会主义思想,他对“两个必然”的揭示,主要从以下四个角度展开:
(一)从唯物史观角度。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考察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证明了一切社会形态无不带有历史的必然性和暂时性,资本主义不可避免地要被社会主义所代替。
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的任何一种生产关系,都有它产生的充分依据,同时又都不可避免地要被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所取代,因而一切生产关系都必然要经历历史的变更。引起这种变更的根本动因不是什么永恒理性和绝对观念,而是物质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是生产关系形成的前提和基础。有什么样的生产力,最终就会形成什么样的生产关系,进而形成什么样的社会。同时,生产力又是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它处在不断运动、变化和发展的过程中。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原有的生产关系再也容纳不下它的时候,生产关系就一定会发生变革。因此,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社会注定要从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结果。
(二)从阶级斗争角度。运用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的学说,考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史,得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结论。
马克思指出,迄今一切有文字记载的社会,都是建立在阶级压迫和阶级对抗基础上的社会,因而这类社会制度的更迭必然表现为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发展的直接动力,阶级社会的历史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资本主义社会与以往阶级社会的明显区别在于,它简化了阶级矛盾: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资产阶级在历史上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它摧毁了封建生产关系,创造了比以往一切世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生产力。但是,随着生产力的巨大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变得越来越狭窄,资产阶级由生产力的解放者变成了生产力发展的阻碍者。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了它自己。不仅如此,资产阶级还造就了运用这个武器的无产阶级。无产阶级是大工业的产物,是创造资本主义社会赖以存在的物质条件的主要承担者。可是,资产阶级支配下的大工业的发展,却使无产阶级变得一无所有。“他们不仅仅是资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国家的奴隶,他们每日每时都受机器、受监工、首先是受各个经营工厂的资产者本人的奴役。”[2-1]他们要想获得解放,就必须摧毁资产阶级保护私有财产的一切,否则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无产阶级的这种社会地位和阶级特性,决定了它要成为资本主义的掘墓人和社会主义的建设者。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
(三)从剩余价值规律角度。运用剩余价值学说,考察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揭开资产阶级剥削的秘密,证明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对立必然导致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胜利。
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根本的目的、动机和实质是追求工人劳动创造的剩余价值。资本家的一切经济活动,包括生产什么、生产多少、怎样生产,完全取决于能够榨取多少剩余价值。“作为剩余劳动的榨取者和劳动力的剥削者,资本在精力、贪婪和效率方面,远远超过了以往一切以直接强制劳动为基础的生产制度。”[3-1]为了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资本家总是将无偿占有的一部分剩余价值当作资本投入使用,以进行资本积累,实现规模不断扩大的再生产。所以,剩余价值生产规律推动资本积累和资本扩大再生产的发展。而资本积累和资本扩大再生产发展的结果,必然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贫富两极分化:一极是资本家的财富积累,另一极是工人的贫困积累。这两个极端的积累,加深了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阶级矛盾和阶级对立。当这种矛盾和对立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爆发无产阶级革命,进而导致资本主义的灭亡和社会主义的胜利。
(四)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角度。运用社会基本矛盾理论,考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运动过程,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自然过程必然否定资本主义自身,资本主义私有制必然被社会主义公有制所代替。
马克思认为,资本积累的过程就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因为,资本积累的增长特别是资本集中的加剧,势必造成两方面的结果:一方面,生产日益社会化;另一方面,生产资料私人占有日益发展。生产日益社会化包括生产资料使用的社会化、生产过程的社会化和生产产品的社会化。它们都要求生产资料的占有也须社会化,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资料却归资本家私人占有。于是,形成了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本矛盾。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本矛盾,在阶级关系上,表现为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在经济生活中,表现为个别企业生产的有组织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之间的矛盾,以及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对缩小之间的矛盾。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最终导致的大规模、周期性经济危机,使社会生产力受到极大破坏,表明“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文明和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2-2]可见,社会化生产力具有排斥私有、要求公有的革命性质。它要求消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与其本性相适应的社会主义公有制。马克思就是这样根据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及其运动过程的分析,得出了资本主义必然转变为社会主义的科学论断。
“两个必然”是马克思社会主义理论的核心,这一核心理论至今没有过时
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理论,即科学社会主义,以阐明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而成为科学。“两个必然”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核心。马克思的其他社会主义理论都是围绕这一“必然性”展开的。如果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不能成立,整个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理论也就没有意义;动摇了“两个必然”理论,也就动摇了整个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大厦。只有牢牢地把握住这一核心,才能透彻地理解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及其精神实质,才能坚定马克思主义信念和社会主义信心。
然而,马克思的“两个必然”理论在当代面临着严峻挑战。这一方面来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资本主义经济的繁荣发展,另一方面来自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资本主义世界,特别是西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在新的科技革命推动下,社会生产力在原有基础上有了长足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自我调节能力也在不断增强,经济危机的表现形式有所变化,危机的冲击力有所减弱;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有较大提高,劳资关系日趋缓和;上层建筑的相应调整使国家权力的配置和行使进一步制度化、法律化,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形式更加完善;科学、教育、文化的进步日新月异,公民素质和文明程度不断提高。这些都表明,资本主义在现时代还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和生命活力。与此同时,社会主义的发展却步履维艰,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由于改革偏离正确方向,出现了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一批社会主义国家演变为资本主义国家,科学社会主义运动遭致前所未有的重大挫折。
面对资本主义的繁荣发展和社会主义的严重挫折,不仅西方资本主义辩护士们欢呼雀跃,就连一些善良的人们对资本主义的变化也感到困惑,对社会主义的前途产生疑虑。这些困惑和疑虑,集中到一点就是,社会主义制度到底还有没有优越性和生命力?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究竟能不能成立?
不能否认,当代资本主义确实发生了一系列耐人寻味的重大变化。但是,我们稍加分析就会发现,这些变化在总体上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的本质规定性,并没有解决资本主义固有的内在矛盾,并没有消除资产阶级对广大劳动人民的剥削和压迫。因而,这些变化也就不能最终改变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
第一,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表明,资本主义在其自身矛盾的作用下,已经越来越明显地朝着自我扬弃、自我否定的方向发展。例如,随着生产社会化的高度发展,资本主义国家的股份公司越来越普遍,股权开始向社会广泛扩散。在许多西方发达国家,持股人数目前已占总人口的近50%,持股家庭超过半数以上。股份经济的发展成为资本日益社会化的突出表现。早在股份公司现世之初,马克思就明确指出:股份公司的资本已经不是私人资本,而是“直接联合起来的个人的资本”,或“社会资本”。这种“社会资本”是“与私人资本相对立”的,“并且它的企业也表现为社会企业,而与私人企业相对立”。因此,股份公司的出现,标志着“作为私人财产的资本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意味着资本主义达到了把“资本转化为生产者的财产所必需的过渡点”[4],表明猛烈增长着的生产力对它的资本属性的反抗,“迫使资本家阶级本身在资本关系内部可能的限度内,越来越把生产力当作社会生产力看待”[5]。由此可见,不管资产阶级愿意不愿意,社会主义因素已经在资本主义社会内部生长起来,现代资本主义正在朝着社会主义的方向发展。这恰恰证明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第二,资本主义国家日益发展的股份公司及其“社会资本”,仍然被资本家阶级所支配和控制。股权分散化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加强了垄断资本的地位,资本主义固有的内在矛盾并没有消除。据有关资料统计,20世纪80年代,美国家庭中仅占人口0.5%的“超级富户”就占有公司股票的46.5%,而占人口90%的一般家庭却只拥有公司股票的10.7%。更重要的是,20世纪初,垄断资本家在一个股份公司中需要占有40%以上的股票才能控股,如今只需要占有3%~5%的股票就可以有效地实现控股。股权越分散,中小股东越多,大股东借以控制一个股份公司所必需的股票份额就越少,从而对垄断资本家就越有利。大量小股东所提供的资本,不过是扩大了资本家对资本和劳动的支配权,增大了他们剥削雇佣劳动的范围和能力。所以,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股权分散化导致的资本社会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生产社会化的要求,因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但它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矛盾。
第三,资本主义国家福利政策的推行,没有消除资本主义社会两极分化的现象,没有使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摆脱受剥削、受压迫的处境。战后,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普遍推行“高工资、高福利、高消费”政策,社会福利支出不断增加,劳动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较大提高。然而,这种提高同资本家阶级的财富增长相比却是望尘莫及的。统计资料显示,美国10大财团的资产占据了美国公司资产总额的30%;大公司首席执行官与普通职员之间的收入差距如今已高达四五百倍;1%家庭拥有的财产超过了90%家庭的财产的总和。所以,相对于资本家财富的巨幅增长,工人收入的增加是极其有限的。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雇佣与被雇佣、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没有改变,因而工人阶级的社会地位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得到改变。马克思早就说过:“吃穿好一些,待遇高一些,特有财产多一些,不会消除……雇佣工人的从属关系和对他们的剥削。由于资本积累而提高的劳动价格,实际上不过表明,雇佣工人为自己铸造的金锁链已经够长够重,容许把它略微放松一点。”[3-2]
总之,当代资本主义的种种新变化,是在保持资本主义基本制度的条件下发生的。资产阶级接受或者促成这些变化,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治统治,维护资本主义社会的稳定。它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仍然是当今世界历史发展的大趋势。
“两个决不会”是对“两个必然”的补充、深化和发展
“两个决不会”既是马克思唯物史观的一个基本原理,也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一个基本原理,是“两个必然”论断的运用和体现。
马克思从一开始就把社会主义的理论建立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之上。这首先表现在他精辟地评述空想社会主义产生的历史条件:“在无产阶级尚未发展到足以确立为一个阶级,因而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尚未带政治性以前,在生产力在资产阶级本身的怀抱里尚未发展到足以使人看到解放无产阶级和建立新社会必备的物质条件以前,这些理论家不过是一些空想主义者。他们为了满足被压迫阶级的需要,想出各种各样的体系并且力求探寻一种革新的科学。”[2-3]马克思强调,社会主义革命的必备条件是社会发展已经达到这样的阶段:既有的生产力同现存的社会制度不能再继续并存。恩格斯也指出,肩负共产主义革命历史重任的无产阶级是由于工业革命而产生的。正是“工业革命孕育着一个由无产阶级进行的社会革命”,因此社会主义革命不是任何人可以随心所欲制造的。这是“两个决不会”思想的最初表述。
1848年,正当《共产党宣言》发表之际,欧洲大陆爆发了一场有工人积极参加的、大规模的革命运动。革命的性质总的说来仍然是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但又具有不同于17—18世纪资产阶级革命的特点。这就是无产阶级已经成为独立的政治力量,在革命中发挥了突出作用并交织着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战斗。1848年革命,在法国推翻了代表金融贵族集团的“七月王朝”政权,建立了以共和派为主的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在德国,人民的起义迫使国王作出让步,成立了自由资产阶级的内阁。马克思恩格斯亲身参加了1848年革命,并对革命的发展寄予很大希望。他们认为,无产阶级应当积极参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把这一革命进行到底,从而为无产阶级革命创造有利条件。因为欧洲的形势已经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一旦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获得成功,必将成为“无产阶级革命的直接序幕”。由于资产阶级的不彻底性和软弱性,1848年革命在欧洲许多国家爆发后不久就被重新抬头的反动势力扑灭了。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恩格斯通过对欧洲经济、政治态势及其前景的分析,认为引起欧洲1848年革命的社会矛盾并没有解决,阶级斗争决不会停止,新的一轮革命高潮很快就会到来。他们强调,欧洲1847年经济危机的严重后果,早期工业资产阶级对工人难以置信的残酷剥削,手工业的大量破产和农民的困难处境,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前提条件;虽然1848年革命后反动势力有所加强,但革命的力量也在日益壮大。他们期待着法国人民的革命首创精神再一次推动欧洲的革命,而“法国发生任何一次新的无产阶级起义,都必然会引起世界战争。新的法国革命将被迫立刻越出本国范围去夺取欧洲的地区”,进而引起整个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反响[2-4]。
然而,新的革命高潮并没有到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马克思经过研究发现,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资本主义新的工业繁荣已经到来,特别是在英国和美国,新的工业繁荣已经明显地表现出来,而且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英国和美国的繁荣很快影响到欧洲大陆,使德国和法国的工业也呈现出繁荣景像。“在这种普遍繁荣的情况下,即在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力正以在整个资产阶级关系范围内所能达到的速度蓬勃发展的时候,也就谈不到什么真正的革命。只有在现代生产力和资产阶级生产方式这两个要素互相矛盾的时候,这种革命才有可能。”[2-5]这是马克思关于“两个决不会”思想的又一次重要阐发。
40多年后,恩格斯回顾当年他们对欧洲新的革命高潮的预测时指出:“历史表明,我们以及所有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是不对的。历史清楚地表明,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的程度。”[6-1]资本主义经济基础“在1848年还具有很大的扩展能力”[6-1]。因此,“在1848年要以一次简单的突然袭击来实现社会改造,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6-2]
1848年革命失败以后,马克思重新回到书房,从事他多年以前开始的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工作,终于在1859年写成了《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在为该书撰写的序言中,马克思明确提出了关于“两个决不会”的思想。“两个决不会”思想的实质在于: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归根到底是由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决定的。只有当生产力达到一定高度、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无法容纳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的时候,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才能够最终成为现实。因此,马克思的“两个决不会”思想,是马克思“两个必然”理论的题中应有之义。“两个必然”揭示的是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客观趋势,“两个决不会”则强调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长期性和艰巨性,二者是统一的。必须把“两个必然”与“两个决不会”联系起来思考,才能够全面地理解和准确地把握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问题。
深刻认识“两个决不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深刻认识“两个决不会”,有助于我们实际把握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过去,我们宣传科学社会主义,往往从理论上强调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性,而对于这种代替在实践上的长期性、艰巨性和复杂性认识不足,导致我们的工作出现许多失误。其实,“两个决不会”的思想早就明确指出了,在人类历史的发展中,任何社会形态的更替,都需要经历相当长的时期。资本主义制度代替封建主义制度,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封建社会内部萌发,到这种生产关系在世界上占统治地位,大约经历了五六百年的时间。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是用一种剥削关系和私有制度代替另一种剥削关系和私有制度,尚且需要经历如此长期和复杂的斗争过程,而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本质上不同于资本主义代替封建主义。社会主义要从根本上消灭剥削关系和私有制度,要极大地发展生产力、创造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要建立高度繁荣、高度民主、高度文明的新社会,并在这一过程中消灭阶级和阶级差别,改变几千年形成的传统观念,实现真正的社会公平和公正。这样一场如此深刻的社会变革,不经过更加长期、艰苦、复杂的斗争过程,简直是不可想像的。
(二)深刻认识“两个决不会”,有助于我们科学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长期以来,我们对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潜力和生命活力缺乏清醒认识和足够估计。这一点,甚至连革命导师也不能例外。马克思、恩格斯在19世纪中期曾经认为,当时欧洲的社会化大生产已经发展到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不能容纳的地步,资本主义再也不能继续统治下去了,社会主义革命很快就会在欧洲各国发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伟大决战已经迫在眉睫。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这种判断不符合实际。实际情况是,当时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发展还处于上升时期,经济发展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的程度。列宁在十月革命胜利后的初期,对世界社会主义革命形势的估计也曾过于乐观,认为资本主义的全面崩溃和“共产主义在全世界的胜利已为期不远”[7]。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后来对他们的这些认识都作过反思。但是,他们的这些反思却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以致于我们在资本主义生命力的问题上,长期缺少科学的和准确的认识。改革开放以后,我们逐渐认识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与社会化生产力之间,并非只有对抗的一面,也还有相互适应和可能协调的一面。如果说,19世纪中叶资产阶级在它不到100年的阶级统治中创造了比以往一切世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社会生产力;那么现在,二战结束后的不到60年间,资本主义创造的社会生产力又比此前它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的总和还要多、还要大。这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还具有一定的自我协调和自我革新的能力,对于现阶段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还具有相当程度的适应能力。对此,我们应当实事求是地给予肯定。
(三)深刻认识“两个决不会”,有助于我们正确理解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遇到的困难和挫折。20世纪80—90年代的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是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遇到的最严重挫折。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应当如何认识?按照“两个决不会”的思想去思索,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建立起来的社会主义,实际上是一种“不够格”的社会主义。况且,这些国家又长期处在经济、政治和军事实力占优势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包围之中,加上体制本身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和弊端,工作中产生了这样那样的缺点和失误,在发展进程中遇到困难、遭受挫折是难以完全避免的。同时还应当看到,社会主义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波兰革命家卢森堡曾把社会主义视为一块有待开垦的“处女地”,革命导师列宁曾把建设社会主义比作攀登一座崎岖险阻、未经勘测、人迹罕至的高山。既然建设社会主义是一个不断探索、反复实践的过程,就会有成功和失误。帝国主义国家长期以来对社会主义国家实行和平演变的战略,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又在改革中推行了错误的路线,最终导致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不过,这些决不意味着社会主义事业已经失败。无论社会主义遭受什么样的困难和挫折,都改变不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大趋势。正如邓小平所说:“社会主义经历一个长过程发展后必然代替资本主义。这是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逆转的总趋势,但道路是曲折的。……从一定意义上说,某种暂时复辟也是难以完全避免的规律性现象。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曲折,社会主义好象被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从中吸收教训,将促使社会主义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8]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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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44[[-1]],678[[-2]].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5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493-49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51.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12[[-1]],513[[-2]].
[7]列宁全集:第36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177.
[8]邓小平文选:第3卷[C].人民出版社,1993.382-3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