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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构图艺术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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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构图艺术的解读

电影构图的原则

黄金分割律原是一种严格的数学比例关系,有助于实现整体的和谐效果。黄金分割是艺术创作的基本理论,像希腊神殿中大理石柱廊的摆放就是严格按照黄金分割设计的。再如健美的人体就需要符合黄金分割的比例,维纳斯的雕像残缺不全,但是身体的各部分基本符合这种分割率。黄金分割律在电影艺术中也有着广泛的应用,如早期的影片就采用了全景镜头,用以表现庄严肃穆的生活情调。在电影构图中,线条、方位的均衡与和谐是十分重要的内容,这种构图既能表现出庄严神圣的场景,表现热烈欢快的气氛,又能表现安宁温馨的场景,表现呆板呆滞的情境,按照常规构图的要求,画面应占据整个屏幕的三分之一,规则性构图打破了黄金分割的规则,渲染出某种特定的情调气氛,突出构图的大胆与新颖。[2]在正常情况下,电影画面常带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当画面失衡或倾斜时则可以表现出一种异常的心理与精神状态,读者也可以在这种独特的构图中感受到人物心理的细微变化。

电影画面构图的表现力

在构图中,“点”可以集中吸引视线,“点”居于中央时会产生一种向心力,而偏离中心时会产生一种动感。“线”可以分为曲线与直线,不同特征的线给人不同的感受,斜线象征着不稳定和动感;曲线圆润柔和,且具有方向感。在电影画面构图中,运用点、线等元素可以吸引观众的视线。如《满城尽带黄金甲》中,在黑色的大幕下阴沉的月色将房屋笼罩得无比诡异,勾勒出夸张恐怖的构图效果。在黑暗的天空中刺客沿着绳索从天而降,绳索的痕迹牵引着观众的视线,运动的画面、寂静的夜晚牵引出冷冷的杀机,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正在上演。

张艺谋电影中的构图方法

(一)画面构图的美感表达

电影要有吸引力就要具有视觉美感,而电影画面是电影最基本的艺术语言,它由影像、镜框、构图等要素组成。在一部影片中,画面设计与构图是关键,好的构图不仅可以增加画面的可看性、可读性,还可以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影响观众的心理。在画面构图中,光线、色彩、大小对比等都影响着构图的美感。[3]在摄影中应用较多的是“黄金分割法”,即从上下左右四个角度将画面分割成四部分,中间留下的长方形区域就是画面的视觉中心。例如在《我的父亲母亲》中,章子怡站在家门口,虽然不是正中央,但是却使人感到匀称和谐,因为这符合黄金分割的原理。在影片中,影片的主题和故事情节才是影片所要表现的重心,构图必须为这些服务。例如《我的父亲母亲》是一部唯美的、深情的爱情故事片,主要讲述了一段简单的、中国家庭式的爱情,因而在构图上张艺谋就十分强调和谐与平衡,将坝上草原的旖旎风光、绿油油的青草、雪白的桦树林等融入画面之中,产生了油画般的效果和如诗如画的感觉。

(二)构图语汇的隐喻和象征效果

画面就像作家笔下的字词一样,是构成影片的“原材料”。张艺谋是摄影出身,他对电影画面的空间构图十分重视,注重画面的形式美与象征意义。在影片中,象征意义是由画面的造型直接传递给读者的,引起读者的情感共鸣,从而产生普遍性的意义。张艺谋擅长用适当的构图形式带给观众强烈的心理刺激与视觉震撼,用构图语汇达到隐喻与象征的效果。在《红高粱》中,用苍凉的大西北、神秘的东方文化、燃烧着的生命质感,传递出情感的象征意味。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重重叠叠的大院、极度规则的构图,显示出一种异常稳定的秩序;狭长高窄的院子增强了封闭感,表达了封建专制对人的压抑,让人有一种压得透不出气的感觉。

(三)对画面与构图的精心雕琢

构图时将画面中的人、景、物等有机结合起来,在有限的空间中对所要表达的形象进行组合,从而形成特定的结构以表达作者的意图。张艺谋的创作风格复杂多变,十分注重对画面与构图的雕琢。在第一部摄影作品《黄土地》中,张艺谋就力求构图上的创新,如翠巧挑水从黄河边走出来的镜头,动感十足的安塞腰鼓等都体现出一种很强的构图形式感。

张艺谋电影中的构图元素

(一)古典元素的应用

在张艺谋的影片中,常常会出现一些古典元素。为了更好地强化画面的视觉效果,张艺谋总是将一些古典元素的比例进行改变,例如在影片《英雄》中,围棋的棋盘与棋子都被放大了若干倍,并将大叉子作为对弈的工具,这样就可以保持画面的平衡,产生独特地视觉效果。同时,在利用古典元素时,张艺谋还十分注重古典元素与现代生活的结合,充分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和认同度,因为有些古典元素离我们的生活比较遥远,不易被人理解。

(二)电影构图艺术中的留白

留白是中国绘画艺术常用的表现手法,为了更好地表现主题,画家会有意识地留出空白,通过这种有形与无形的对比,可以产生概括明朗的视觉形象,以求画面虚实相间、形神兼备,达到“无画处皆成妙境”境界。在构图上,张艺谋比较推崇中国画的“留白”艺术,其构图原则是“求饱满,求简洁”,在他导演的影片中就清晰地流着这种思想的痕迹。[4]在《红高粱》中,为了更好地表现“颠簸”的场面,张艺谋将这一场戏放到了空旷无人的旷野,这样就将纯粹的民俗演变成了“生命的快乐舞蹈”。张艺谋的影片大部分都是由现代著名小说改编的,如《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是根据李晓的小说《帮规》改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是根据陈源斌的小说《万家诉讼》改编的。张艺谋对这些小说的故事情节、人物性格、审美风格等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删改,如电影《红高粱》中,故事发生的地点由蛤蟆坑改为青杀口,将酒坊从村庄搬到十八里坡;《菊豆》的场景则从太行山区搬到了皖南山区的南屏村,将人物的生存环境从一个封闭的小山村转变到染坊中,这样就避免了时代环境的干扰,可以将精力集中在人物命运与性格的刻画上,实现了“求饱满”的目的。通过时间、地点的改变,将场景变成与世隔绝的孤岛,变成简约、封闭的空间,使电影构图变得更加简约,矛盾冲突更加集中。

(三)电影构图艺术中的“以小见大”

在电影界有这样一句话,天堂就在细节之中。张艺谋最擅长“以小见大”,对生活平凡的细节进行精心设计与点缀,使影片构图简练且饱满。如《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幽深的宅院中点缀着幽灵般的灯笼,点灯、挂灯、封灯等繁琐的仪式反映出了大院的深不可测与封建制度对人性的压抑。在影片《英雄》中,湖面的对决,最后演变成了“水滴”与“飞剑”,当水滴飞溅到飞雪的脸上时,整个故事情节达到了高潮;在藏书阁中,数十面花鼓像满屋的竹简,在其中无名展现了“十步一杀”的绝技。在《菊豆》中,染池、染布、染液等这些细节的展现,将人物对性的渴望与恐惧很好地表现出来。

(四)电影构图艺术中的景深

景深是指画面焦点前后的清晰范围,景深在电影语言发展史上有重大意义。巴特在《电影是什么》中就明确指出,景深镜头可以使画面与观众的关系更贴近,可以将意义含糊的内容引入画面结构之中,可以使观众更积极地思考并参与到场面调度之中。很明显,景深镜头的使用增加了影片的纪实性。如在《秋菊打官司》中对街道很长的摄影长镜头,人群与车流完全融为一体,最后秋菊的妹妹推着车慢慢走来;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其中的一个镜头就是颂莲对着镜头表述自己的想法,在长时间的注视中,人们似乎看到一个女人的毁灭;在《我的父亲母亲》中的一个长镜头是,儿子与母亲坐着、聊着,在话语中流露出儿子的愧疚与母亲的担心,使观众深刻感受到母亲平凡而无私的爱。景深镜头在纵深场景的调度时,常常出现一个画面包含多个场景片段,这样设计的目的在于使观众清晰地看到现实空间的全貌,感受到事物的实际联系。如《我的父亲母亲》就采用了散文诗一样的表现手法,用简单的结构与故事情节叙事。对此,张艺谋曾说过,这部作品的画面很美,有一种诗意的味道,表达出一种简单而优美的意境,而这些实质上都是中国传统美学的东西。

在电影构图方面,张艺谋调动了所有的现代技术,实现了实与虚、形与神、真与假的有机结合,使构图变得简洁而饱满,增加了电影画面的真实感。同时,张艺谋还指导工作人员将声、光、电等电影艺术语言充分利用起来,以色彩的明暗与冷暖、线条的粗细等使影片镜像展现得更充分,视觉气氛烘托更彻底。电影画面是复杂的综合体,是影视艺术综合性特征的最佳体现,绘画、光影、色彩等都集中于画面之上,在这个方框世界中从视觉美角度来看,张艺谋无疑是一个开拓者,他的影片中有太多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东西,他赋予了电影画面构图更多的“形式美”。

作者:王文豪单位:河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