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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根据人的发展和解放的程度,可以把人类历史划分为“人的依赖关系”一“物的依赖性基础上的人的独立性”一“自由个性”三个发展阶段。以此为主要依据,可以将教育的历史发展,分为古代教育、现代教育和未来教育三个时期。本文概述了教育在不同历史时期发展的不同特点和教育历史发展的总体趋势。
历史是人的生存与发展的历史,是人的社会实践的历史,是人追求解放与走向自由的历史。根据人的发展和解放的程度,我们可以把人类历史划分为“人的依赖关系”一“物的依赖性基础上的人的独立性”一“自由个性”三个发展阶段。马克思对此有过集中而精辟的论述:“……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社会形态,在这种社会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以此为主要依据,我们可将教育的历史发展分为三大时期:一是古代教育,包括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教育;二是现代教育,包括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的教育;三是未来的理想教育。
一、古代教育
人类开始自己特有的发展历程之后,首先经历的,是一个以各种群体纽带为依托的非独立的发展阶段。这是一个包括前资本主义各社会阶段的漫长时期。马克思把这个阶段的特征,概括为“人的依赖关系”。
所谓“人的依赖关系”,主要是强调这一时期人的发展是以人与人之间的比较直接的依赖关系为依托的。这种依赖关系,构成这样或那样的群体纽带。而个人就依附于这些特殊的群体之中,以这些群体的分子或成员的身份存在和发展,而不是作为具有独立的社会地位的个人进行活动。这种“人的依赖关系”,从社会关系体系来看,是以原始公社制度、奴隶制度、封建制度为基础的,并且与这些基本制度所借以存在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形式直接相关联。正是由于这些基本制度、基本关系以及自然经济形式的性质和特点,才形成了人的发展方面的这种特殊的依赖关系。而说到底,这一切又都取决于这一阶段的生产力发展水平。马克思明确指出:“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这就是说,劳动生产力还处于低级发展阶段,生产过程以直接手工劳动为主要内容,劳动生产率低下,产品数量有限,分工从自然分工发展到农业、手工业和商业等部门间的社会分工;但在总体上说,仍是粗线条的,社会生产的领域狭窄,交往很不发达。这样一种生产力水平,最终决定着社会关系体系的状况,并通过社会关系体系规定了这一阶段人的发展方面的“人的依赖关系”,也通过它所决定的物质文化条件而直接影响到这一阶段教育的发展。
1.教育主要是在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的过程中进行的。
在原始社会里,由于生产力水平很低,教育还没有从社会生活中分化成为专门的事业,没有专门的教育机构和专职教育人员,它是在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的过程中进行的。这种教育,我们称之为原始的教育。原始的教育目的,在于形成一个人的性格、才能、技巧和道德品质;一个人是通过共同生活的过程来教育自己的,而“不是被别人所教育的”。家庭生活或氏族生活、工作或游戏、仪式或典礼等,都是“每天遇到的学习机会”;从家里母亲的照管到狩猎父亲的教导,从观察一年四季的变化到照管家畜或聆听长者讲故事和氏族巫士唱赞美诗,“到处都是学习的机会”。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自然的、非制度化的学习方式,在世界广大地区内一直流行到今天;这种学习方式,至今仍是为千百万人提供教育的唯一形式。”所以,原始的教育方式并不局限在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虽然有了学校教育这种新的教育形式,但那是极少数人的事情;绝大多数人,仍然是在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的过程中进行教育的。这是古代教育的基本方式。
2.古代学校的出现和发展。
到了奴隶社会,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剩余产品的出现,便产生了一部分人专门管理生产、掌管国事、从事文化科学活动的可能,使社会上出现了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工。这种分工,一方面推动了生产,产生了文字,出现了科学艺术的萌芽;另一方面,也促进了奴隶制的形成。正由于生产上出现了剩余产品和文化科学的发展,才为专门从事教育的工作人员和专门教育机构的出现,提供了物质基础和前提条件。因而,在奴隶社会里,出现了专门从事教育工作的教师,产生了学校教育,使教育从社会生活中分化出来,成为独立的形态。据可查证的资料,人类最早的学校,出现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的埃及。我国的学校,产生于公元前1000多年前的商代。学校的出现,意味着人类正规教育制度的诞生,是人类教育文明发展的一个质的飞跃。
3.教育阶级性的出现和强化。
原始社会没有阶级,因而原始社会的教育是没有阶级性的。到了奴隶社会,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和生产者,奴隶只不过是会说话的工具,毫无人身自由。所以,学校教育被奴隶主阶级所独占;所有的学校,都是奴隶主阶级用来培养他们自己的子弟成为统治人才的场所。根据《礼记》等书记载,我国在夏朝已有名叫“庠”、“序”、“校”的施教机构;到了殷商和西周,又有“学”、“‘瞽宗”、“辟雍”、“泮宫”等学校的设立。但“学在官府”,政府垄断了文化和教育的大权,奴隶的子弟是无权问津的。从学校产生的时候起,教育便具有了阶级性,成为统治阶级统治人民的工具。教育的阶级性,不仅体现在教育权和受教育权上,而且还体现在教育目的、教育内容、教育方法、教师选择与任用等方面。
在封建社会,教育的阶级性得到进一步强化。封建国家官僚机构与奴隶社会相比,更加复杂和更加完善。为了维护这样的国家机器,就必须加强等级制度和等级观念。封建社会的等级性,又以世袭的方式、血缘的纽带维系,并涂上宗教色彩,所以特别明显和牢固,富有束缚力,成为封建社会统治的特征之一。这一特征在教育上的突出反映,就是学校教育具有明显的等级性、专制性和保守性。
4.学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脱离。
奴隶社会中,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分离与对立。反映在教育上,就表现为学校教育与生产劳动的脱离。学校与奴隶一开始就无缘,而奴隶正是当时社会中的直接生产者;能进学校的,却又是与直接生产过程无关的统治阶级的子女。奴隶主阶级,主要依靠对奴隶的占有权享有奴隶的全部劳动及其成果。因此,奴隶主要生活得更好,不是靠改进生产,而是靠占有更多的奴隶。这就决定了为奴隶主阶级服务的学校教育,与生产劳动不仅相脱离,而且极端鄙视生产劳动。从事生产劳动的人在社会上所处的卑贱地位,使他们从事的活动和技艺也同遭鄙视。我国的孔子骂“请学稼”的樊迟为小人。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也反对学习实用的生产知识。欧洲有位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份公元前1100年左右的古埃及的纸草书,上面写着一位父亲劝儿子读书的话:“要用心学习书写,这会使你摆脱一切艰苦劳动,成为一位有名望的官员。”。可见,学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脱离,在当时已被视为天经地义的了。
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分离与对立,从历史的观点看是不可避免的,它在促进社会生产力和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方面,都起过积极作用。然而,也正是这种观念作祟,使学校教育与生产劳动长期相脱离,并逐渐形成了一种教育传统。奴隶社会的学校,是这一传统的起点;封建社会的学校,进一步强化了这一传统。随着社会生产和文化的发展,这一传统越来越成为限制社会生产和技术发展的因素。
二、现代教育
社会发展继“人的依赖关系”之后,便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第二个基本阶段。所谓“人的独立性”,是说在这个阶段上,“人的依赖纽带、血统差别、教育差别等等事实上都被打破了,被粉碎了(一切人身纽带至少都表现为人的关系);各个人看起来似乎独立地……自由地互相接触并在这种自由中互相交换”。人不再是以附属于某一群体(阶级、等级等)所特有的身份生存和发展,而是开始以独立的个人的身份来安排和决定自己的生活和活动。但是,在这种“人的独立性”前面,又是有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这一限定语的。这便是说,所谓人的独立性,并不是真正的独立,而是“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对人的依赖转化为对物的依赖。
在资本主义社会,人的发展的这种矛盾状态是受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体系及其商品经济形式和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制约的。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的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产,“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一方面,这一阶段上存在着普遍的异化现象,主要表现为人同自己的劳动成果的异化、人同自己的活动的异化、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的异化,以及人同他人的异化。这些异化,严重阻碍了个人的发展;但是另一方面,也正是在这一阶段,人的发展通过全面的、以个人身份进行的交往关系的建立,而在总体上出现了广泛的可能性。而人的能力,也在总体上获得了广泛的拓展,形成了“全面的能力的体系”。这种“全面的能力的体系”,是与生产力在机器大工业阶段取得的巨大进步相一致的。而且,与“全面的能力的体系”相对应的,还有“多方面的需求”,人的需要也随着生产能力的发展而不断产生和不断满足。不过,“全面的能力的体系”也好,“多方面的需求”也好,都是从人的发展的总体上说的;就具体的个人而言,情况就不同了。个人发展的片面化和畸型化,不同阶级的成员个人发展的重大差别和不平衡,是总体上的全面性赖以形成的基础。全面的“体系”,是由这些片面的成份构成的;人的总体上的全面发展,是以个人发展的片面性和扭曲为代价的。
值得注意的是,现代社会变化很快,而且越来越快。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政治的不断变革,无论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的社会关系体系,都在不断调整和完善。这样的社会条件,促使人的独立性不断增强,人对物的依赖性不断减弱,人的能力和需求不断全面发展,人的发展的独立性与依赖性、总体全面发展与个人片面发展的矛盾不断缓解。与此相适应,为现代社会培养新人的教育,也获得了快速的发展。
1.学校教育逐步普及。
早在16世纪,德意志就有不少公国颁布了普及教育的法令。后来,欧洲的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法令。不过这些早期的关于普及教育的法律,大多数不具有强制性,因而对普及义务教育的作用十分有限。19世纪中叶以后,各先进资本主义国家通过的有关普及义务教育的法律,大都具有强制性。如1852年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义务教育法,1870年英国的《初等教育法》,1872年德国的《普通教育法》,1881—1882年法国的《费里法案》,1886年日本的((小学校令)等等。正是这些具有强制性质的法律的实施,使得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先后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普及了初等教育。在20世纪中后期,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在二次大战后完成了中等教育的普及和实现了高等教育大众化;发展中国家由教育的极端落后向普及教育迈进,并取得了巨大的成绩。经过不懈的努力,我国已经完全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并快速地实现了高等教育的大众化。显然,学校教育的普及,是人类教育发展史上的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它既对社会的发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又满足了人的发展需要,促进了人的解放。
2.教育的公共性日益突出。
资本主义社会初期,教育的阶级性还是比较明显的;它主要为新型的资产阶级服务,不反映或很少反映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和愿望。但是,随着大工业生产的发展,随着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对教育权的争取,随着现代社会管理方式的变化,教育的阶级性日益淡化。在此情形下,教育逐渐成为社会的公共事业,成为社会的公共话题,也成为政治家们优先考虑的社会问题。例如,随着现代教育的普及,人的受教育权利不断扩大;而为了保障人的受教育权利,现代社会已经并在继续作出巨大的努力。联合国大会于1948年12月10日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不仅把儿童的受教育权看作是基本人权和生存权的一部分,而且规定:“教育应以充分发展人格并加强对人权和基本自由的尊重为目的。”1959年11月20日第14届联合国大会通过的《儿童权利宣言》,对儿童受教育的权利进一步作了规定:不仅强调了儿童的权利,而且强调了双亲、社会、国家应承担的义务;不仅强调了教育的社会需要,而且强调了儿童的身心发展需要。1989年11月20日在联合国大会上通过的《JL童权利公约》,进一步强调了儿童生存、发展和受教育的权利。保障“人人享有受教育的权利”,使教育的公共性日益突出,这是现代教育的一个重要进步。
3.教育的生产性不断增强。
在现代社会,随着机器大工业生产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从事生产的劳动者就需要有一定的科学知识和技术。马克思曾说:“建立在机器工业上的生产力,……整个生产过程不是靠生产者的技巧,而是科学在技术上的应用。”这就决定了现代学校教育,在教育目的上,既要培养统治和管理人才,又要培养大量的劳动者;在教学内容上,必须增加科学技术教育的分量,提高科学技术教育的地位,使之成为现代教育的中心;在教学方法上,则要采用与教学内容相适应的演示、实验、实习等方法。于是,学校教育日益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正如马克思在绞本论》中所指出的那样:“从工厂制度之萌发了未来教育的幼芽,未来教育对所有已满一定年龄的儿童来说,就是生产劳动同智育和体育相结合,它不仅是提高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发展的人的惟一方法。”
现代教育与生产劳动的逐步结合,促使现代教育成为劳动力再生产的重要手段,也成为科学知识再生产和发展科学技术的重要手段,对提高社会生产效率和增加社会财富起着重要作用。因此,现代教育具有明显的生产性。现代教育的生产性和经济功能,得到了世界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教育改革因此被看作是经济发展的战略性条件。许多国家都把教育看作是一种生产性事业,加大对教育的投入,积极发展教育事业,努力提高教育质量。同时,许多国家的经验也证明,优先发展教育,是发展科学技术、推动经济发展的有力保证。
4.教育制度逐步完善。
现代教育兴起以后,特别是在公共教育制度形成以后,随着学校大量增加,需要确定一定的规范作为衡量学校工作的尺度,并在学校职能健全以后,解决上下级别学校衔接、不同类型学校分工以及办学权限之类的问题。于是,学校制度、课程设置、考试制度等措施应运而生,促使现代教育向制度化的方向发展:现代教育的早期,以班级教学代替个别教学,出现了制度化教育的端倪;教育系统的形成,教育事业的普及,推动了教育“制度化”的进程;教育研究的进展与教育经验的积累,使“制度化教育”趋于成熟。
随着教育“制度化”的实现,在教育系统中,各级各类学校、社会教育机构及教育实体内部的教育活动、教育过程,都形成一定的标准。在教育系统、教育实体与教育过程中,按标准和规则操作,并逐级实行规范管理,从而尽可能排除了教育系统、教育实体和教育过程以外的干扰,尽可能排除了人为因素的干扰,使教育活动有序地开展。这样,就使教育事业不免带有同其他“制度化”事业共有的特征:一是划一性,即标准化,导致正规教育“十分死板”;二是封闭性,即以自身特有的标准、规则和规范,构筑壁垒,形成对其他系统、其他实体和其他过程的排他性,导致正规教育“十分狭隘”。如何克服制度化教育的划一性和封闭性带来的消极影响,是现代教育面临的一个重要课题。
三、未来教育
未来社会人类将进入“自由个性”的发展阶段。所谓“自由个性”,是指人不仅摆脱了“人的依赖关系”,而且摆脱了“物的依赖性”,从而真正独立地、自由地存在和发展自身,按照自己的个性特点自由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和活动,人真正成为自身发展的主人。
自由个性的实现,是以共产主义的社会关系体系为依托的。而共产主义的社会关系体系,首先是要从根本上废除生产资料的私有制,消灭雇佣劳动制度,消灭阶级对立和阶级剥削,代之以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联合劳动,并且将废除商品生产和货币交换,以产品经济形式代替商品经济形式。马克思所设想的这种共产主义的新型社会关系体系及其产品经济形式,是以社会生产力的高度发达为客观基础的。他明确写道:“这种联合不是任意的事情,它以物质和精神条件的发展为前提。”这种物质和精神的条件,是在资本主义社会所取得的生产力发展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而达到的。对于“自由个性”本身来说,生产力的高度发达和物质文化条件的充分具备,无疑也具有直接的意义。马克思在提出“自由个性”这一范畴时,强调它是以“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为基础的,这里至少包含两层意思:首先是必须具备应有的“社会生产能力”;其次是这种生产能力应该在新的社会关系体系下为人们所掌握,成为真正为“自由个性”服务的“社会财富”。
在这个发展阶段上,人的自由发展(自由个性)与人的全面发展,将在相互联结中达到统一。马克思把“个人全面发展”看作是“自由个性”的“基础”;只有使个人获得全面发展的机会,才能自由地实现他的个性。过去那种片面的个人,畸型化的个人,是难以“自由”的,因为他的“个性”已经残缺不全,扭曲变形。反过来,个人的全面发展,又必然以自由发展为前提;只有当个人真正获得发展的自由时,他才有可能突破片面的局限而达到全面的发展。因此,在“自由个性”这一阶段上,必然是人的自由发展与全面发展的统一。伴随着这种统一,各种“异化”现象将被消除。无论是人的能力的拓展还是人的需要的满足,都将广泛自由地得到保证。这个阶段上出现的,将是一种新人。
与这种新人的发展和培养相适应,未来教育将是一种新的理想教育。它将是一种真正以人为本的教育,注重全面发展的教育,弘扬自由个性的教育。这种理想的教育,并不是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突然冒出来的。马克思说,“第二阶段为第三阶段创造条件”。因此,现代教育正在朝着未来理想教育的方向发展。事实上,强调教育要以人为本、为人的发展服务,要促进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已经成为世界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要趋势。早在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在其发表的《学会生存》这篇著名的报告里,就提出了一个指导教育发展方向的基本思想:“人类发展的目的在于使人日臻完善;使他的个性丰富多彩,表达方式复杂多样;使他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家庭和社会的成员,作为一个公民和生产者、技术发明者和有创造性的理想家,来承担各种不同的责任。”“国际21世纪教育委员会”在1996年发表的《教育——财富蕴藏其中》这一重要报告里,再次重申了上述基本思想,并进一步强调教育要促进人的发展,要为人的发展服务:“教育不仅仅是为了给经济界提供人才:它不是把人作为经济工具而是作为发展的目的加以对待的。使每个人的潜在的才干和能力得到充分发展,这既符合教育的从根本上来说是人道主义的使命,又符合应成为任何教育政策指导原则的公正的需要,也符合既尊重人文环境和自然环境又尊重传统和文化多样性的内源发展的真正需要。”该报告对21个世纪进行了展望,认为21世纪将为信息的流通和储存及传播,提供前所未有的手段。面对21世纪的挑战,教育应当促进每个人的全面发展,即身心、智力、敏感性、审美意识、个人责任感、精神价值等方面的发展;应该使每个人,尤其借助于青年时代所受的教育,能够形成一种独立自主的、富有批判精神的思想意识,以及培养自己的判断能力,以便由他自己确定,在人生的各种不同的情况下,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教育的基本作用,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在于保证人人享有他们为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和尽可能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而需要的思想、判断、感情和想象方面的自由。”唧这种着眼于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强调教育要为人的发展服务的思想,已经和正在渗透到不少国家和地区进行的教育改革之中,对于我国的教育改革同样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通过教育历史形态的考察,我们不难发现,人类发展的历史充满了斗争和曲折,但从总体趋向上看,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是相互促进的。社会发展的历史,是人以人的社会实践逐步改善人的生存和发展境况的历史,也是人的主体地位逐步得到肯定的历史,是人由偶然的个人逐步走向自由个性的历史。教育发展的历史,同样充满了斗争和曲折。但从总体趋向上说,人的教育权是逐步扩大的;教育观念和教育内容、教育方法的科学理性和人文精神因素是逐步增强的;人的发展和人的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也是逐步凸现的。教育总是致力于培养和提升人的主体性,包括提高人的自觉性与创造性、培养人的能力与素质、提升人的地位与价值,从而推动社会的发展与前进。